“谢殿下。”
“瞧你来的方向,是从我母妃处来?”
“正是。”
赫连岫点点头,想起什么似的,自圆其说道:“也是,如今年关将至,父皇才将家宴事宜交给母妃,司礼司掌管后宫礼乐,是该前来询问的。”
从那俊朗的眉眼,孟明萱却看出几分憔悴,不禁暗忖。
前世她被困与刘尽忠身侧,对前朝局势所知不多。
但曾听闻,大皇子虽有贤明在外,却因其常直言进谏,不为皇帝所喜。
现今正是他与皇帝关系闹得最僵之时,也难怪他面容憔悴。
此前他们二人并无交集,但尽管如此,孟明萱依旧想帮一帮他。
不为其他,只因前世里,她沦落军营为妓时,唯一一顿饱饭是因大皇子恩德赐下。
当时,她随军行走,也曾听沿途百姓夸赞大皇子的贤德。
出于私心,她是不忍见大皇子如此的。
踟蹰片刻,还是开了口。
“倘若下官没有猜错,想必殿下此时才从养心殿出来吧?”
这番话语,立刻使得大皇子身边的书童澜生警觉起来,两条眉毛紧紧皱起,没好气的问道:“你个小小宫女,管这么多干什么?后宫不得干政,这个规矩你没听过吗?”
“澜生,何必对孟大人如此苛责?”
赫连岫瞧见澜生对孟明萱的敌意,终于控制不住,呵斥了一声。
而后看向孟明萱,饶有兴致的问道:“孟大人是如何得知的?”
“下官听闻养心殿中每日都要燃龙涎香,以至于旁人只要入养心殿片刻,衣襟上便会沾染龙涎香气,殿下身上如此浓重的龙涎香气味,想必是与陛下在养心殿中商讨国事许久。”
孟明萱略作停顿,将自己的推测缓缓道出。
“倒是个心细的。”
如果说先前赫连岫的善意,是因对女子的尊重,那么此刻面上发自内心的笑,则是源自于对孟明萱的欣赏。
孟明萱察觉到他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,又道:“那下官就再斗胆猜一猜,想必殿下是刚被陛下训斥过吧?”
赫连岫在听到这番话后,脸上表情陡然一变,默然无声。
良久,他又缓缓开口:“你如何得知?”
“此事不便告诉殿下,但下官有一句话想同殿下细说,不知殿下可否准允下官靠近?”
“殿下,万万不可,这个宫人不知是什么来历,一直在这里胡言乱语,您可不能相信她的鬼话,万一她”
澜生说的没错,但不知为何,赫连岫,看着那双澄澈的眼眸,竟全然没有半分警觉,从这个女人身上,他察觉不到任何的敌意与恶意。
于是抬手,止住了澜生。
“我自有分寸。”
随后缓步上前,靠近孟明萱身侧。
“孟大人,有什么话,只管说就是。”
孟明萱上前一步,凑到赫连岫耳边,低声耳语道
”非必为完人,唯执权柄、能易乾坤之际,善意方显其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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