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豆怒目圆瞪,气势汹汹地质问。
孟明萱不疾不徐从厢房走出,高声道:“本官可有权责罚你呢?”
她缓步朝红豆走去,面上挂着浅浅笑意:“宫规在上,红豆姑娘可要谨慎些,再有第二次,可要降一级品阶了。”
虽然心中不服,但孟明萱字字句句有理有据,又拿出宫规来压,红豆就是不服,也只能按下不表。
愤愤然立定,再无他话。
“小婵,人可到齐了?”
小婵清点了人数,回到:“都来齐了。”
“嗯。”
孟明萱微微颔首,端起上级架子,朗声道:“昨夜翻阅司礼司典籍,本官发现,其中有不少残缺纰漏,此为历任掌赞当清点之物,本不该出现问题,细细想来,恐怕是有人保存看管不当,又或是偷懒缺漏。”
“按宫规,当革职论处。”
她言辞恳切,字字句句都意有所指。
有几个胆小的宫女,已开始瑟瑟发抖。
当然,那几个老油条依旧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。
尤其绿枝。
——那一直巴结着红豆的,更是个刺头。
她笑盈盈开口:“大人冤枉,这些典籍的确是我等看管,我们都是尽心尽力,不敢懈怠的,但毕竟咱们不是大罗神仙,防得了人,防不了书虫老鼠不是?”
“前任掌赞薛大人在职时,也从未因此苛责我等,您也宽宏大量,饶恕则个?”
她开了腔,自有拥趸帮着说话。
“就是,薛大人严厉,也从未如此”
“孟大人,这样费力又不讨巧的事儿,你若有心做这个好人,就自己做去呗,何苦对我等兴师问罪?”
红豆更是个胆大的,便是在孟明萱面前,也未有惶恐。
见此,孟明萱冷笑一声,道:“红豆姑娘生得一张巧嘴,可本官怎么记得,昨儿搬来典籍,叫本官仔细看的人,正是你呢?”
红豆闻言,脸色一白,咬着下唇说不出一句话。
“本官还以为,红豆姑娘是为帮本官尽早了解司礼司事务,加之掌赞一职空缺已久,担心有纰漏,希望本官及时发现补救,没想到,只是为给本官一个下马威呀?”
小心思被戳穿,红豆薄薄的面皮青一阵白一阵。
孟明萱把话说的如此明了,把她的路都给封的死死的。
只得扯着唇角,皮笑肉不笑道:“大人这是哪里的话,奴婢绝无此意。”
“你最好是没有。”孟明萱压低了嗓音,在她耳畔低语道:“官大一级压死人,这个道理,红豆姑娘应该清楚。”
“你踩着红俏的命坐上这个位置,想必也不容易,可别因为一时的小聪明,竹篮打水,一场空!”
当孟明萱说出“红俏”这个名字时,红豆的眼中满是震惊与错愕。
——她怎么知道红俏的事?
“你”
“红豆姑娘,如今,你可还有什么话想说?”
“奴婢无话可说。”
见红豆低下了头,孟明萱颇为满意,转而对众人道:“本官知晓此事繁琐,如今司礼司一等、二等宫女尚有空缺,故诸位有所贡献者,本官将酌情上报典赞,擢升一阶品级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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