祭坛坍塌的烟尘尚未散尽,沈清璃的指尖已抚过残存的石壁。那些嵌在岩石深处的符文正随着浊气消退而渐渐亮起,淡金色的纹路如活物般蜿蜒,在粗糙的石面上勾勒出复杂的阵图轮廓。
“这些纹路……”她忽然停住动作,从袖中取出一卷泛黄的古籍。书页上用朱砂绘制的阵图与石壁符文竟有七八分相似,只是古籍上的线条更为纤细,在角落处标注着几个模糊的篆字。
夙缨与景遥走近时,正见沈清璃将古籍平铺在石台上,借着从裂缝透入的天光细细比对。她指尖点过古籍上“平衡阵”三个字,又指向石壁上一处由三角与圆环构成的核心纹路:“你们看,这里的节点排布完全一致。”
“平衡阵?”景遥皱眉,“我曾在皇家秘录中见过记载,据说此阵能调和阴阳,可追溯到上古神战时期,后来因无人能催动而失传。”
“并非失传,”沈清璃摇头,翻动书页露出更深层的注解,“我沈家祖上曾是守阵人,这卷古籍记载着此阵的残缺秘法。书上说,平衡阵的关键不在杀伐,而在共生——就像天平的两端,必须有同等重量的‘神性’与‘人性’相互制衡,才能让阵眼彻底闭合。”
夙缨的目光落在石壁最中央的凹槽处。那里的符文最为密集,却形成一个中空的六边形,像是特意留出的位置。她伸手触碰凹槽边缘,指尖传来一阵熟悉的温热,与体内金黑交织的力量隐隐共鸣。
“神性与人性……”她喃喃自语,忽然想起母亲神念中那些关于血脉的话语——神裔的纯粹力量若脱离人间羁绊,终将走向偏执;而凡人的情感若失去神性指引,又会陷入无尽欲望。
沈清璃的视线在她脸上停顿片刻,忽然合上古籍:“古籍记载,平衡阵的阵眼需要同时承载两种力量。寻常修士要么只有纯粹的灵力,要么被浊气侵蚀,唯有同时拥有神性血脉与人间羁绊的存在,才能让两种力量在阵眼ong存。”
她抬手指向石壁凹槽:“方才你净化浊气时,金黑能量交融的形态,与阵眼所需的‘共生之力’完全吻合。夙缨,你的血脉,正是启动这阵法的关键。”
景遥瞳孔微缩:“你的意思是,要让她进入阵眼?”
“并非进入,而是成为阵眼的一部分。”沈清璃蹲下身,用石块在地面画出阵图的简化版,“这凹槽本是用来嵌入‘平衡之心’的,可古籍上说,当年神战之后,平衡之心便已碎裂。直到方才看见你操控金黑能量,我才明白——所谓的平衡之心,或许从不是实物。”
她指尖在地面画出两个交织的圆圈:“神性是天,人性是地,天地交泰方能成阵。你的母亲以神裔之身融入人间情感,早已为你铺好了路。你体内的金光是神性传承,那些曾让你痛苦的黑气,实则是你在人间历练出的人性羁绊,二者相融,便是天然的平衡之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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