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光轮散去的刹那，炎波谷的风突然静止了。

玄渊被净化阵的余波震飞，星袍上的金线寸寸断裂，他望着景遥腕间那枚覆着银蓝光纹的墟渊契，眼中最后一点希冀化作灰烬。墨姬悄然隐入暗影，指尖的魔气彻底消散——这场持续百年的博弈，终究以谁都未曾预料的方式落了幕。

景遥正欲收回灵力，天际却骤然响起雷鸣。不是凡界的轰隆之响，而是带着鸿蒙初开般的震颤，仿佛天地在重新呼吸。她抬头望去，只见云层如被巨手拨开，露出一片混沌的灰白，隐约有无数星辰在其中沉浮。

“这是……天道要再次降临？”苍梧长老拄着拐杖后退半步，声音发颤，“上一次天道显形，还是你母亲陨落在锁魂塔时！”

夙缨握紧景遥的手，镇渊剑在他掌心微微发烫：“别怕，有我在。”他能感觉到那股来自九天之上的威压，比古籍记载的任何一次都要厚重，却奇异地没有带着恶意。

灰白云层中，渐渐凝聚出一道模糊的虚影。没有具体的形态，只有无尽的光流在其中翻涌，仿佛包容了世间所有的色彩，又归于最初的空无。这便是天道，六界规则的化身，百年前正是它降下预言，才让玄渊有了篡改天命的契机。

“景遥。”

虚影开口，声音并非来自耳际，而是直接响彻在每个人的元神深处。那声音不辨男女，却带着超越时空的威严，“你以灵脉为器，融清浊二力，可知此举已破天地规则？”

景遥挺直脊背，迎着那道威压不卑不亢：“规则若不容平衡，那便该破。”她抬手抚上腕间的契印，“墟渊非纯恶，九枢非纯善，正如人心有明暗，天地有阴阳。强行割裂，才是真正的失衡。”

“放肆！”天道虚影的光流剧烈翻涌，整个炎波谷都在震颤，“上古以来，清浊两分便是定数！你母亲试图融合二力，落得魂飞魄散的下场，你也要重蹈覆辙？”

“我母亲从未想过融合。”景遥的声音陡然拔高，带着压抑了太久的悲愤，“她只是想证明，力量可以被选择！是你们的定数，逼得她无路可退！”

腕间的墟渊契突然发烫，九枢镜的碎片在她掌心亮起微光。夙缨的镇渊血脉也随之共鸣，银蓝色的灵力顺着两人相握的手流淌，在她周身织成半透明的屏障——那是两个血脉、两种力量，在共同对抗天道的威压。

天道虚影沉默了。光流渐渐平复，隐约能看出它正在“注视”着祭台上的两人，以及他们之间那道奇妙的灵力纽带。

“百年前，吾降预言，确是考验。”良久，天道的声音再次响起，威严中多了几分缓和，“玄渊执着于秩序，墨姬沉沦于混沌，皆过了。你母亲知过而守，却困于‘必须牺牲’的执念，终是未能破局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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