光茧消散时,沈清璃的龙吟剑“当啷”坠地。她颤抖着将灵力渡入夙缨体内,却在指尖相触的瞬间,被涌入脑海的记忆刺痛双目——少年沈昭被钉在幽都天牢的刑柱上,夙缨跪在满地血污中哭喊,而监察司首领冷笑挥剑,斩断了那对曾许下生死誓言的掌心。
“原来你和我一样”沈清璃攥紧剑柄,指节泛白。她望着夙缨染血的侧脸,想起自己也曾跪在兄长坟前,发誓要让墟渊与所有袖手旁观的人血债血偿。景遥察觉气氛异变,只见沈清璃望向夙缨的眼神里,杀意尽数化作复杂的震颤。
“小心!”景遥突然拽着沈清璃翻滚避开。大祭司的骨鞭擦着耳畔掠过,在地面犁出三丈深的沟壑。景遥这才发现,体内的墟渊契正疯狂运转,齿轮状咒印顺着血管爬上脖颈,视野边缘竟浮现出大祭司下一秒攻击的残影。
“果然是核心选中的容器!”大祭司癫狂大笑,骨冠上的残片与景遥手中的碎片共鸣出刺耳嗡鸣,“集齐三块残片,核心就能借你肉身重临世间!那些蠢货以为封印了深渊就能高枕无忧,却不知最关键的钥匙,早就寄生在他们身边!”
沈清璃的瞳孔骤缩。她想起景遥每次使用墟渊契时的痛苦模样,想起齿轮虚影中扭曲的面孔,终于明白为何墟渊始终对他们穷追不舍。而此刻景遥的脸色愈发苍白,咒印在皮肤上凸起,仿佛有无数齿轮在血肉下转动。
天空突然暗如墨染。幽都方向传来沉闷的雷鸣,巨大的“监察司”印记撕裂云层,十二道金色锁链垂落天际。沈清璃的传音符剧烈震动,展开后只有冰冷的字迹:勾结墟渊,诛杀勿论。
“是幽都精锐部队。”景遥抹去嘴角血迹,墟渊契的力量却在此时突然紊乱。他望着天空中逐渐清晰的幽都战旗,喉间泛起铁锈味——那些锁链上刻满诛魔咒文,每一道都足以绞碎他体内的契约之力。
昏迷中的夙缨突然抓住沈清璃的手腕,指甲深深掐入皮肉:“他们不会放过任何知晓秘密的人”她的呓语断断续续,“沈昭就是因为发现了齿轮的真相”话音未落,监察司的战鼓轰然响起,十二道锁链如巨蟒般俯冲而下。
沈清璃反手扣住夙缨的脉搏,感受到她体内残余的灵力正在溃散。她抬头望向逐渐逼近的幽都修士,又低头看向景遥颈间狰狞的咒印,龙吟剑重新出鞘时,剑身上的符文第一次染上犹豫。
“清璃,你带夙缨先走。”景遥握紧残片,齿轮虚影在身后展开,“我来拖住他们。”他的声音带着契约反噬的沙哑,却在触及沈清璃的目光时微微一顿——那双曾充满仇恨的眼睛里,此刻竟泛起从未有过的迟疑与挣扎。
监察司的破空声已近在咫尺,而大祭司趁机发动新一轮攻势。沈清璃咬碎银牙,突然挥剑斩断逼近的锁链:“少自作主张!要走一起走!”她的剑尖指向天空中幽都战旗,“无论是墟渊还是幽都,今日谁想动我们,先问问我的龙吟剑答不答应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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