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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9章 分道扬镳(第1页)

黎明时分,山间弥漫着破晓前的寒意和浓重的湿气。黑云寨已不复昨日的喧嚣,只剩下一种人去楼空的死寂。几缕残破的炊烟从尚未完全熄灭的灶膛里升起,更添几分凄凉。

张伟和李老爹早早起身,将分到的那一小袋杂粮和一块粗盐仔细包好,系在身上。他们的行囊简单到可怜。张伟检查了一下腰间的柴刀,确认它被磨得锋利。

寨子里还有零星的几户人家在忙碌,多是些老弱病残,似乎选择了留下,听天由命。他们看着张伟和李老爹,眼神麻木,带着一种认命的悲哀。彼此没有道别,在这乱世,每一次分离都可能永诀,言语已是多余。

赵铁头带着几个准备最后撤离的猎手过来,他看了一眼张伟和李老爹,扔过来一小块用树叶包着的、黑乎乎的肉干:“拿着,路上顶饿。”

“谢谢赵头。”张伟接过肉干,低声道。

赵铁头摆了摆手,脸上没什么表情:“谢个屁!出了这个寨门,各安天命。小子,机灵点,照顾好李老爹。”他又看了一眼李老爹的瘸腿,皱了皱眉,没再说什么,转身带着人,快步消失在通往深山的密林小径中。

最后的依靠,也散了。

张伟搀扶起李老爹,两人默默走出已然洞开的寨门。回头望去,曾经给予他们短暂庇护的山坳,在晨雾中显得空旷而落寞,像一个被遗弃的巨巢。

前路,再次被浓雾笼罩。

“小子,咱们……往哪走?”李老爹拄着拐杖,声音带着疲惫和茫然。失去了寨子的集体,他仿佛一下子又老了许多。

张伟站在岔路口,心中同样纷乱。南边是据说相对繁华但也更混乱的中原地区;东边是茫茫大山,更深邃,也更未知;西边和北边是战乱之地,绝不能回头。

他想起老塾师的话,想起安平镇的遭遇,想起黑云寨的瓦解……人多的地方,规矩多,危险也多;人少的地方,生存艰难,但或许更自由。

内心独白(孤独的抉择):

没有安全的地方……只能选一条路,走下去。

他深吸一口清冷的空气,看向东边那连绵起伏、云雾缭绕的群山:“老爹,我们往东走。进山,找个更偏僻的地方,先躲一阵子,看看风声再说。”

李老爹看了看那似乎没有尽头的山峦,脸上露出一丝畏惧,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:“好……听你的。山里……好歹清净些。”

两人不再犹豫,互相搀扶着,踏上了东边那条更加荒芜、几乎被野草淹没的小径。

山路崎岖难行,远比黑云寨周边的山路更加陡峭。林木遮天蔽日,光线昏暗,脚下是湿滑的苔藓和盘根错节的树根。每走一步都异常艰难,尤其是对于腿脚不便的李老爹。

张伟几乎是用肩膀扛着李老爹大半的重量,艰难地向上攀爬。汗水很快浸透了他单薄的衣衫,背上的伤口也开始隐隐作痛。李老爹气喘吁吁,脸色苍白,但他咬着牙,一声不吭,努力配合着张伟的步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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