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来二去,工造处倒是恢复了往日的嘈杂与一丝诡异的和谐。
然而,平静的表面下,暗流从未停止涌动。
这日,林小满正在尝试用不同粗细的铜丝编织一个小型滤波结构——手册上记载用于稳定微弱能量流,她纯粹是练手,翠花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溜了进来,小脸煞白。
“小满姐,不好了!”翠花压低声音,带着哭腔,“我我刚才去给大厨房送东西,听见两个管事嬷嬷在嚼舌根,说说丞相府派人来王府了!好像是来讨要说法的!”
林小满手一抖,铜丝差点戳到手指。
丞相府!终于来了!
“她们还说了什么?”林小满稳住心神问道。
“声音太小,没听太清,就听到什么‘不能就这么算了’、‘总要给个交代’还有好像提到了‘那个工匠丫头’”翠花害怕地抓住林小满的胳膊,“小满姐,他们会不会是来找你麻烦的?”
林小满心里一沉,该来的总会来。柳依依死了,丞相府无论如何都不会善罢甘休,即便理亏,为了颜面也要咬下一块肉来。而自己这个“导火索”,无疑是最好的发泄对象。
“别怕,”她拍拍翠花的手,安慰道,也像是在安慰自己,“王爷会处理的。”
话虽如此,她的心却悬了起来。王爷会为了她一个小工匠,正面硬撼丞相府吗?在绝对的权势面前,真相往往没那么重要。
接下来的几天,王府的气氛明显变得更加凝重。巡逻的亲卫增加了,下人们走路都带着小跑。林小满虽然待在工造处,也能感受到那种山雨欲来的压抑。
她偶尔能看到怀安公公行色匆匆地路过,眉头紧锁。有一次,她还远远瞥见一个穿着丞相府服饰、面色倨傲的管事被亲卫“请”出了王府,双方脸色都不太好看。
显然,谈判并不顺利。
这天晚上,林小满正对着一盏小油灯研究星图临摹纸,试图从那纷繁的线条中找出一点规律,窗外再次传来了三声叩击。
这次没等对方塞纸条,林小满就压低声音急切地问:“丞相府那边怎么样了?”
窗外沉默了一下,那个模糊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传来:“宇文玥顶住了压力。条件是,边境三镇今年的军械补给,由丞相门下的工坊优先承办。”
林小满愣住了。
军械补给?这和她想象的利益交换完全不同!王爷用实实在在的军国大事,换取了她的平安?这代价是不是太大了?还是说这其中另有深意?比如,王爷本就打算清查军械,借此机会将丞相府的势力引入,方便监控?
“那那我”林小满不知道该说什么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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