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不能明说,但萧疏临不希望苏满满一首沉浸在被他“厌弃”的伤心和不安里。他需要以一种极其隐秘的方式,让她知道情况己有进展,让她安心。
这日,苏满满照例让春桃去送一份她新做的桂花糕,虽然知道很可能又被原封不动地退回来。
春桃回来后,却面带一丝疑惑,“娘娘,今日奇怪得很。奴婢把食盒放在老地方,承禄公公像往常一样出来拿,但……但他手上沾了不少墨汁,像是刚磨墨写字来着。而且,他接过食盒时,手指好像……无意间在食盒盖子上敲了几下,节奏怪怪的。”
苏满满心中一动,“什么样的节奏?”
春桃努力回忆着,笨拙地模仿了几下,“哒……哒哒……哒……像是这样?”
苏满满凝神细听。这节奏……她忽然想起小时候和丫鬟玩过的某种简单的传递消息的暗号!意思是……“安”、“好”?
是巧合?还是……
她猛地站起身,走到书桌前,拿起一支笔,蘸了清水(防止留下痕迹),在桌面上无意识地划着。她想起萧疏临偶尔看她“瞎琢磨”菜谱时,曾说过她画的小炉子符号挺别致……
一个大胆的猜想在她脑中形成。
她立刻让春桃找来一张最普通的油纸(类似现代烘焙纸),用极细的竹签,蘸着糖浆(遇热会轻微焦化显色),在油纸背面飞快地画了几个极其简单的符号:一个代表瑞王的葫芦(她私下偷偷画着玩的),一个问号,还有一个代表安全的对勾。
然后,她将这张油纸垫在下一碟点心的最下方。如果承禄真是太子的人,并且有心传递消息,他一定会检查食盒。
这一次,点心没有被原封不动退回。
空碟子被送回来时,下面垫着的油纸不见了,取而代之的,是一张同样材质的新油纸,上面用同样的糖浆笔法,画了一个简单的獠牙图案,旁边是一个肯定的对勾!
苏满满拿着那张油纸,手微微颤抖。
果然!他果然是在查案!而且己经有了明确的目标!是瑞王!那个獠牙,是代表证据或身份吗?
他不能用言语告知,只能用这种隐秘的方式让她安心,告诉她:他知道了,他在做,她是安全的。
一股暖流混合着酸楚涌上心头。他独自承受着这一切,还要费心用这种方式来安抚她。
她将油纸就着烛火点燃,看着它化为灰烬,心中却前所未有地明亮和坚定。
她不再觉得被冷落、被误解。她明白了他的沉默,他的冷漠,全都是保护色。
“殿下,”她在心里默默地说,“我知道了。我会好好的,等你。”
从此,她送去书房的点心,更加用心。她不再期待回应,只是默默地,用这种方式告诉他:我很好,别担心,我等你。
而萧疏临,每次看到承禄暗中收起的、那些藏着无声讯息的油纸,再看着桌上她精心制作的食物,心中的坚冰仿佛被一点点融化。
他们之间,隔着一道冰冷的宫墙,却通过最不起眼的食物,完成了一场无声的交流与守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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