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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章（第1页）

&esp;芮宁也连忙跟了上去，他一看到病床上的外婆，眼泪就涌了出来，又怕影响医护人员急救，哭都不敢哭出声。

&esp;&esp;十年前，应采霞五十八岁，头上不见一根白发，一头浓密黑发在脑后挽成一个髻，她的身上不可避免有了岁月的痕迹，但她的背永远挺直，是芮宁见过的最美、气质最好的人。

&esp;&esp;可她现在微张着嘴躺在病床上，瘦得只剩一把骨头，锁骨深陷，她原本黑亮的长发变成了花白、干枯的短发，也不知多久没洗了，泛着油腻的光泽。

&esp;&esp;黎暮泽把芮宁拉到一旁，芮宁哭得喘不过气来，沉重的悲伤压到他肩上，他甚至无法站直，黎暮泽隐忍半晌终于把芮宁搂入怀中。

&esp;&esp;芮宁打着哭嗝断断续续地说：“黎、黎暮泽，外婆怎么变成这样了？她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，头发永远梳得整整齐齐的一个人，怎么会变成这样？我小时候，她给我洗头的时候我还说过也要帮她洗头，我还没帮她洗过头，黎暮泽，我想帮她洗头。”

&esp;&esp;黎暮泽抚摸着芮宁的脊背，安慰道：“等外婆出院，你给她洗头。”

&esp;&esp;二十八岁的芮宁经过十年钝刀割肉、文火煎心，已经接受了外婆变成这般模样，可十八岁的芮宁没有这十年缓冲期，这残酷的一切就赤裸裸地摆到了他面前，对他而言无异于晴天霹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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