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上
春末夏初时节的成南高速,丰盛繁茂的绿,流溢蔓延的层次和色彩。绿带里,一树一树盛开的丁香。过尽千山,安静的村落,起伏的植被,似乎处处尽是桃源。
一路看着窗外,直到下车,眼睛看得盲目,疼痛。
车厢里,不时有起伏的笑声,礼貌的低低的笑声,并不打扰谁。
那是一个搞笑的录像带子,适合的音量。偶然扫过一眼,看见的是张柏芝美绝尘寰的脸。忽然的念头,这样不沾一点人间烟火气的脸,清冷的眼神,其实可以去演绎小龙女的吧,只要肯收敛起,招牌一样的笑。
录像里,演的竟是一个悍妇。淡然转眼,眷恋一路美不胜收的色彩。
这些年的绿化真好,再看不见光秃秃的黄土。这样在路上的感觉真好,车子不疾不徐,平稳安定,安心。什么都可以不想,什么都可以不问。
渐黄的是麦田。有开始收割的地,倒伏的一小片,安静地,在大片大片的苍翠里。
突然呼啸而来的音乐。车厢里静悄俏,有轻微的叹息。那样一个人见人怕,避之犹恐不及的女人,拼死捍卫和维护一份爱,那仰天绝望的河东狮
吼,山河动容,风云变色,那渙天飞舞的凌乱发丝,缠绕纠结的衣袂,疯狂惨然的眼神终于在包括所爱的人的背弃和逼迫下,决绝得端起那杯忘情水,仰头喝下去。
眼睛里没有变色,心里却有了潮湿。杏子林中,聚贤庄前,乔峰也曾这样仰天长啸,突然之间,举世滔滔,天下英雄,俱都刀戈相向。这样的一个大英雄,一生悲苦至此,令天下人同声一哭。
忘情水,世间若真有这样的神药,或者,叫做醉生梦死那样的美酒多好,喝下它,便可以什么都不再记得,爱过也好,痛过也好,都干干净净地忘却了。然而,无论忘情水,还是醉生梦死,都不过是一句谎言和玩笑罢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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