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了片刻,又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,空气中许久未散尽的血腥似乎催生出了一股可怕的力量。
抬望眼,又是满眼的猩红,又是熟悉的杀戮……
沉静的夜晚在此刻忽然下起了大雨,又是一场无止境的杀戮……却始终也没再看到李京梧的身影。不知过了多久,纪云殊像一头被雨淋湿的野兽,沿着巷子一步步的向前走,漫无目的的行走,不知不觉间,竟已走到林溪的府苑……也用尽了全身的力气,倒下。
暗红色模糊的视线里,最后出现的是林溪纤瘦的身影,似乎是在她的温暖的怀中,在冷风冷雨里,没有痛觉,也没有知觉,她摸了摸纪云殊的脸颊,温声细语地说:“别怕,有我在。”
一瞬间,所有的防备、连同眼中的血色、心中的愤怒、骤风暴雨,都在此刻悄然隐去,化作夏夜晚风里的绵绵细雨……
再次醒来已是第二天清晨,被纱布包裹着的手指还在隐隐作痛。
抬眼看向林溪,她的眸子清澈见底,仿佛一眼洞穿纪云殊要说的话:“不用说,我知道,是李京梧干的。”
“昨天……我又杀了那么多人。”
“是他们该死。”
“可是他们都是无辜的啊……”
“没有可是,纪云殊,你记住我说的,现在不是你同情他们的时候……你最好清醒一点,要不要先同情一下自己。”她恨铁不成钢似的,伸手指了指纪云殊短了一截的手指。
许是自尊心作祟,许是在她面前愈发自卑,纪云殊少有的跟她还了嘴:“是了,林溪,我本就得了怪病,发起疯来谁都不认,如今手也废了,你让我怎么配得起你呢?或许连你也是在同情我吧?”。说完纪云殊就后悔了,可是话一出口,一时没法再收回。
她愣了一秒,白净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,也许是想不明白纪云殊为什么产生如此怨怼的情绪,继而又消失不见。
“你先自己冷静一下吧。”
说完她转身就要离开。
“林溪,别走。”
纪云殊拉住她的手,顺势又将她揽入怀中。
“我只是……害怕失去你。”
她又习惯性地皱眉,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,傻傻的样子却也别有一番可爱。
随之无奈的叹了口气,用纤细的手指点了点纪云殊的头:“小孩儿,有时候真的很想知道你的小脑袋瓜里装的是什么?”
“装的都是你啊。”
喜欢你怎么还能端着呢?要抛去很多很多的杂念,做最坚定忠实的追随者,庆幸,林溪成为了纪云殊信仰的一部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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